芙蕾尔睡下时,夜晚已经过去一半。
她忘我的为北诺缝合着破损的皮甲,不知不觉中忘记了时间。
但在芙蕾尔的努力下,所有的破洞都被修补完毕。
她之所以如此执着,其实也有渴望报恩的心理。因为主人给了她更好的生活环境,若是毫不付出,会令她心怀愧疚。
最后看了一眼叠放整齐的装备,她熄灭了蜡烛,怀着这份成就感,钻入了只属于自己的被窝。
晚上睡眠的地方不再潮湿阴暗,而是在干净柔软的床被包裹下入眠。
芙蕾尔带着笑意进入了梦乡。
……
时间快速流逝。
转眼间天空就泛起一抹白色。
当芙蕾尔从梦中缓缓醒来,她的眼角带着些许泪痕。
因为她梦见了许多小时候的事,梦里拼凑的片段,让她温暖,也让她哀伤。
但在芙蕾尔睁开眼的时候,她知道与主人的相遇并非一场梦境。
这足以让她感到安心。
她起身整理好衣服,却看见北诺还没有醒来。
芙蕾尔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主人,于是安静地站在了一侧的床角。
还没等她做出选择,北诺的身体突然侧了一个方向。
本以为是主人醒了,结果很快又没了动静。
于是芙蕾尔打算靠近点观察主人的情况。
她刚走到床沿,却看到北诺额头前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,露出一副痛苦挣扎的神情。
难道主人做噩梦了?
芙蕾尔赶紧上前查看,发现北诺眉头紧皱,满头是汗,她便伸出手轻轻的拂过汗渍。
可没擦几下,北诺猛地惊醒,下意识出手牢牢抓住了芙蕾尔的手腕。
他的力气很大,芙蕾尔能清楚地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力道。
“主人,好疼。”
少女痛苦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,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,便立刻松开了手。
此时北诺双眼没有聚焦,明明看着前方,却仿佛在看着别的地方。
他清楚的知道,自己没办法返回原来的世界。
而亲手杀人的种种画面,却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,更要命的是,他的身体似乎发生了某种异变。
或许北诺早该察觉到,普通人的身体在受伤后,不可能快速恢复过来。
“对不起,大人。”身旁的少女正揉着刚才被抓红的手腕,“芙蕾尔只是想帮您擦擦汗。”
对此北诺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。
“嗯。”
随后他起身,从枕边拿起空间布袋,朝着浴室快步走去。
在芙蕾尔打算跟过来之前,北诺抢先甩下一句:“别过来。”
他的语气与以往不同,充斥着拒人千里的冷漠,仿佛一颗钉子把芙蕾尔定在了原地,令人不敢挪动分毫。
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,这令她痛苦万分,不禁开始反思,自己难道有什么地方做错了。
但北诺没空去管她。
他独自来到浴室,站在简易漱口池旁,从空间布袋里掏出一把短刀。洁净的刀身反射着亮光,映照着北诺恍惚的黑色瞳孔。
短刀有两把,他故意避开了割喉杀人的那把。
因为那把刀上还残留着死者的血。
北诺一手持刀,另一手张开。
他要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,用眼睛仔细看清身体的异变。
刀尖缓缓贴近掌心,他的肌肤已然能感受到刀刃的冰冷,只是洁白的手掌在微微颤抖。
可他狠下心,做出了抉择。
锋利的刀刃紧贴着掌心,手腕果断挥动,刀尖顺着掌心划开一道口子,刺痛感从手心传入他的神经。
刹那间,暗红的血液从掌心的缺口涌出,沿着掌边流下,鲜血滴落在漱口池里。
红色……
至少血的颜色还是正常的。
北诺稍微松了口气,但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伤口。
如他所料,刚刚划开的口子正在缓慢愈合,血肉中仿佛含有惊人的生命力,不断向内翻卷。
这超出常人的恢复力,让他眉头紧皱。
可是。
下一秒!却让北诺的心情跌入谷底!
只见伤口的缝隙中忽然翻腾出些许黑气,治愈的速度加快了一倍不止,仅仅数秒,手掌已恢复如初。
若不是掌心还残留一大片血液,谁能知道刚才他受伤了?
黑气……
他记得在杀死白袍人的时候,也冒出过这样的东西。
难道自己最后会成为一个怪物?就像那些癫狂信徒,死在血祭仪式上?
北诺心中的怀疑加剧扩散,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。他茫然的清洗着手上的血液,脑子里乱作一团。
注视着池中的血水,他的胃部一阵翻涌,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咙,但很快又归于平静。
呵。
哪怕吐出来也好啊!
至少还像个人样……
……
等到北诺走出浴室,芙蕾尔依然站在原地,只不过她的眼中留着委屈。
见到主人出来,她慢慢挪动着身子,像在试探北诺的反应。
而北诺没有任何言语,只是呆呆地停在了桌前。
气氛有些古怪。
芙蕾尔故作轻松地拿出昨晚缝合好的装备。
皮质护甲被她叠放得整整齐齐,随后递到北诺面前:“大人,这是您的护甲,昨晚我已经修好了。”
北诺朝她看了一眼,然后无声接过那套皮甲,自顾自的开始穿戴起来。
但心不在焉的北诺,在穿戴的过程中屡屡失败,护肩随意地搭在手臂上,稍不注意就会松开。
“大人,让我来帮您吧。”
她的请求没有得到回应。
但迟疑了一会,芙蕾尔还是试探着伸手,拿起了其中一件护腕,轻轻地放在了北诺左手。
见他没有反抗和抵触,于是芙蕾尔靠得更近些。
过了一会。
在芙蕾尔的帮助下,北诺才终于将装备穿戴好。
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房间里格外安静。
直到窗外传来一声鸟叫。
“你,为什么会留在我身边?”北诺突然开口问道。
芙蕾尔对于他突然的提问感到奇怪,她踌躇了一会,然后满脸认真地回答:“因为……您是我的主人。”
原来如此。
北诺落寞地笑了,接着又缓缓开口:“如果我不是你的主人……”
他的话没说完。
但芙蕾尔下意识紧握,手心渗出汗来,她不禁睁大了双眼,细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。
不知为何,她害怕听到这样的话。
“没事,当我没说。”北诺像是放弃了什么一样,朝着房门走去。
“主人,您要去哪?”芙蕾尔连忙问道。
北诺没有回答,只是背对着她,“刚才不小心伤着你了。”
“诶?”芙蕾尔迟疑了一会,但很快明白了北诺的意思。
“很疼吧。”
“有一点……嗯,其实没事的,芙蕾尔好得很呢。”
“抱歉。”北诺知道她在逞强,他醒来的那一瞬间没有控制好力度,肯定让芙蕾尔疼得不轻。
若是一直待在少女的身边,说不定他会再次伤及芙蕾尔。
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,“我要一个人出去一趟,别跟上来。另外你最好也别出旅店,外面还很危险。”
他打开了门,留下了最后一句话:“必要的时候,由你自己做决定。”
说完,他独自离开了房间。
留下了芙蕾尔一个人站在原地。
桌面上的两根蜡烛,不知为何,缓缓倾倒了一支。
————
大街上,一对情侣正手挽着手散步。
两人有说有笑,很是让旁人羡慕嫉妒。
“你说想来的地方就是这里?”
“对啊,人家早就等不及了。”
“现在大清早的,总感觉差点氛围。”
“诶~把窗帘拉上不就行了。”
他们的眼前是一家名为‘永恒之爱’的旅店,硕大的水晶招牌在阳光的照耀下,发出闪耀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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